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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

野兰草花，家兰草花

■徐兰英

至责任田到户，我家也分得了两分面积的茶叶山，每当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家的茶叶也抽出嫩绿的枝条，我就会跟着母亲背着竹篓来到茶叶山上摘茶叶。可是摘不了斤把茶叶，我就耐不住性子，沿着山边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往里走，蹚过一条小溪，去往对面的山上玩耍，有时候捉蝴蝶，有时候摘野果，有时候采野花。特别是有一种花星星点点，满山都是。叶片淡绿色，扁平，像白芦的叶子，开出的花紫罗兰色，耀眼芬芳，光彩夺目。花型与家里养的兰草花一模一样。那些紫罗兰色的野花，有的开在悬崖上，有的开在草丛里，有的开在荆棘中，它们一簇簇，一丛丛，无需浇灌与施肥，任凭日晒雨露，风吹雨打，依然不褪色，坚强挺拨。也许是喜欢这种颜色，喜欢这花形，更喜欢它那顽强的品质，我采了一大把带回家放在盛有清水的玻璃瓶里养着，那些花吸足了水分愈开浓烈，妩媚多姿。母亲告诉我那叫书兰花，也叫野兰草花。第二次与母亲摘茶叶的时候，我带了一个小锄头，想把那野兰草花挖在家里栽，可母亲总是拦短，那是野花，在家里是很难栽活的。听了就知道它命贱。可是书上说花草有了水分与土壤就能生长，至于野兰草花挖回家是否能养活还不知道，挖一棵试试。我探着身子来到一篷楂刺旁，透过缝隙我看到一棵棵密集的野兰草花，微风吹拂，轻轻摆动。一扎齐的花儿看到我又好像向我点头微笑。不知它们是希望我把它带走还是把它我留在这里？不过我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把它挖起来了，回到家里，我找了一个没用的破脸盆子，装上一些土，把根扶正，然后培上一些土，捺紧浇水，每隔一天浇一回。之后第三天第四天浇水再看，紫色的花蕊垂下了，旁边的绿叶变黄，有一种要枯萎的预感。我想是不是水浇多了，野兰草花的根部受到刺渣，导致不能光合作用，吸取营养。我也开始觉得母亲的话是对的，野花难养的活。晚上，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在想怎样移植野兰草花，才能使它不死呢？春去春又回，花谢花会再开。第二年春天，我看到一辆辆拖着大树苗的货车从我门前经过，根部用塑料袋裏着一些厚实的泥土，我心中有了答案。一天放学，天都会黑了，我一个人带着一把铁锹来到山上。此时野兰草花开的正欢，我从家里装了一方便袋水，先把它根部浇透，然后绕边缘画一个圆圈，连泥巴与花一起挖起，捏成一个团团，装在方便袋里，以免水分流失。回到家里，我把它栽在院子的西墙拐上，不闻不问。过几天一看，没想到野兰草花这怪东西居然活过来了。中间还抽出一根花蕊，与山上那些野兰草花相比，虽然迟了些，但依然美丽，妖娆。终于有一天它开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我欣喜若狂，像战争获胜的勇士，又像比赛夺魁的冠军，连母亲都不得不佩服我的这个牛劲。为不让小猫小狗把它拱掉，我特意搬了一些砖，把它围了起来。过了几天，它又开了几朵花，与开始开的那朵花并列在一起，煞是好看。可就在这时候，一件不愉快的事发生了，记得这天是星期天，我在房间里写作业，外面传来叽里呱啦的童音，我打开窗子一看，原来星邻居李奶奶家的孙子与外孙女两人搭小锅呢，不时还传来稀里哗啦的笑声。由于作业太多，我关好窗子，继续写我的作业。两个小时后出来，糟啦，野兰草花不见了，全被他们切碎了当成“菜”。我肺差点气炸了，我想肯定是那两个兔崽子干的好事，急忙跑到李奶奶家，她家孙子说那花是表姐拔起来的，当菜的。我又找到那小女孩，叫她赔。她吓得直往她妈妈怀里躲，她妈妈说把东西搞掉了理应赔的，说回头买一盆野兰草花赔我，这下我心里才好受些。野兰草花死了，我心里特别失落，就像掉了一大笔钱似的，整个人没精打采。做什么事都不开心。母亲说算了，小孩不懂事，不就一棵野花吗？回头再挖一棵。转眼到了腊月，又是一个星期天，我照例在写作业，只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李奶奶外孙女买了一盆家兰草花赔给我。“姐，对不起，是我不该拔你的花，我妈在花草市场跑了一遍，没有野兰草花卖，就买了一盆家兰草花赔你。”说完就把那盆家兰草花端给了我。咦，家兰草花的淡淡芳香沁人心脾，再看看小姑娘，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我想小姑娘的心就像这家兰草花一样纯洁无瑕。之后的日子里，李奶奶也对我特别好，每逢见到我，都要拿上糖果饼干之类的给我。好像在弥补她外孙女的过错。第二天，我把小姑娘送给我的家兰草花移入房间，我又怕放在外面被损坏，另外又不断地交水施肥，精心管理，那棵兰草花愈发蓬勃，终于开了十几朵花。我整个房间都是香的。可就在晚上，我作了一个恶梦:小姑娘为了买花，挨了母亲一顿打呢，母亲怨她做事不小心。梦醒后，我开始自责，真后悔自己不该要那小姑娘赔花，小时候在李奶奶家玩，不也给她家一个碗打碎了吗？李奶奶也没要我赔呀！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母亲也看到了那盆家兰草花，知道是小姑娘赔我的，指责我，不就是拔掉一棵野兰草花吗？至于要她赔吗？想想也是，母亲的话让我良心受到了莫大的遣责，我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把那盆家兰草花还给她。又是一个星期天，八九点钟，金色的太阳笼罩着大地，仿佛披上一层薄纱。人们都各忙各的，在厨房里，我分明听到李奶奶外孙女清脆的叫声。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盆花，送给了那小姑娘。不管我心里对那花有多爱，不管那花陪伴我每一个日子有多暖。“小妹妹，是我不好，不该要你赔花。”“姐，不不不，这花我不能要。”尽管小姑娘与她妈妈以及李奶奶一再推持，我都没要这盆花，还花，我是真诚的，带着内疚。家兰草花就这样又到了那小姑娘家，我的心里犹如御去一个沉重的包狱。又过了一个月，我又挖了一棵野兰草花，在家养活之后送给了那小姑娘。作者简介

徐兰英，池州市作协会员，安徽省散文协会会员，爱好写作，用心灵感受泥土的芬芳；用勤劳滋润生活的艰辛；用文字歌唱人生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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