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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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儿作品
青儿和大山初见倾心,没费太多周折,两个人走入了婚姻。
在那个清贫的年代,因为二人你疼我爱,日子虽然辛苦却也甜蜜。生儿育女,赡养老人,是青儿和大山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夫妻俩从你侬我侬到日常平淡,执手一生,约定白头。大山猝然离世,留给青儿无尽的悲痛,还好,她有孝顺的子女陪伴,她亦有回忆的灿烂,一起走过的亲密,定然会化成力量,青儿一定会勇敢地生活下去。
小说语句平实流畅,人物个性鲜活,有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普通百姓的平凡生活却是最真实感人,关于幸福,关于爱情,给读者留下更多的遐想和启迪。
——编辑:晓文
时
约定
一
“娘,你和爹给我张罗的这门亲事,我是不会答应的。”刚进门的大山赌气地将永久自行车撂倒地上,来不及擦汗,就对娘控诉心事儿。五月天天气还不热,却让心急如焚的大山满头大汗。
“咋了,我的儿?那玉兰姑娘人高马大,胸高腚翘,这种身板不但干活有力,还能生小子呢!”
“娘!看你说的是啥话!反正我不同意,就是硬给我俩捆一块儿,我也不同意!”大山说话斩钉截铁。
“儿呀,我和你爹不会坑你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娶个媳妇身体壮实,往那儿一站,都能给娘立门户。要是娶个杨柳细腰的,娇嫩得像琉璃瓦似的,一碰就歪歪,你这辈子就别再心净。”
“娘,你和爹这明明是为自己着想,却都推到我身上。我咋个都不能同意。”大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好!你有本事给你爹说去,别跟我在这怄。”大山他娘也是个快脾气,两三句话已经让她没了耐心。
大山想到爹暴怒起来额头青筋外突的样子,仿佛能看到血在流动。大山的心格外沉重起来,忽然他想起了干娘,心里猛地一亮。
干娘本来是爹的童养媳,比爹大六岁。她十六岁的时候就进了爹家的门,爹喊她姐。爹天天像跟屁虫似的跟在这个姐的身后,可等爹到了十六岁该圆房的年龄,却对上门讨饭的大山娘一见倾心。也许身强力壮的姐,在大山爹的心里就是个亲姐,从小到大心里没有一点杂质。而那时候的大山娘,虽然一身粗布补丁衣裳,却掩盖不了玲珑的身段。满脸灰尘却掩藏不了那水一样清澈的眼睛。也就是这双忽闪闪又充满怯意的眼睛,搅乱了大山爹那颗情窦初开的心。
大山爹对大山娘莫名心动,非要悔掉与姐姐的指婚。姐姐当时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大姑娘,深知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咬咬牙,擦擦泪嫁给邻近村里一个成份不好的男人做了老婆。夫妻情份没了,姐弟情还在,大山他爹一直很敬重这个姐姐,对姐姐的话言听计从。姐姐这一辈子只生了三个女儿,大山爹便让儿子大山认姐姐为干娘。
干娘看着大山长大的,大山酷似他爹的模样,眉清目秀,高挑挺拔。刚刚二十岁的大山,还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娃。大山爱干净,黑裤子,白色的确良衬衫,一尘不染的样子,更是深得干娘的疼爱。这曾是大山爹年轻时侯的样子,是干娘渴望而又抓不住的梦。只不过时过境迁,这个梦逐渐模糊,干娘已经把这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转换成一种发自内心的疼爱,倾注于大山身上。
二
大山家离干娘家只有二里路,大山也没骑自行车,一口气儿跑到干娘家。大山有满腔的委屈,需要找干娘倾诉。爹是个麦秸火脾气,从来不给大山讲道理的机会。只有到了干娘这儿,干娘劈头盖脸对爹一顿臭骂,大山内心深处有幸灾乐祸,委屈也有了发泄的地方。
“干娘!干娘!干……”喊到第三声的时候,大山忽然哽咽了,一种说不出的委屈,让他哽在喉头。
“怎么了?我的儿?别着急,别着急,坐下来喝口水,慢慢跟娘说。”听到大山的声音,干娘利落地跑出屋子。
堂屋东门的一棵石榴树下,有一张方木桌,被干娘擦得干净闪亮。上面放着一套紫砂水壶,是干爹祖上传下来的,在大山的记忆里,水壶里的水永远都是温热的,绵甜爽口,那感觉一如干娘那慈祥的笑。
干娘家的院落四四方方,五间祖上留下来的房子坐北朝南,冬暖夏凉;院子的角角落落都被干娘种上花草,这些花草虽不是什么奇花异草,但也四季飘香,莺飞草长。干爹走得早,三个姐姐都出嫁了,干娘就侍弄着这些花草,与它们为伴,打发着日子。干娘爱干净,犄角旮旯都打扫得明亮。
五月里,石榴花开得正艳,窗下的蝴蝶兰、月季、玫瑰,也不甘示弱,整个院子姹紫嫣红。大山坐下来喝一杯水,情绪逐渐平静。在干娘的慈爱的目光里,大山倾诉了满腹委屈。
“这叫什么事?哦!只兴他婚姻自主,就不许孩子有点自由啊?还讲不讲一点道理呀?”干娘听完拍案而起,大概大山的话又碰触了干娘心底的痛处。
“干娘,我爹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大山愤愤地说。
“你爹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香!太过份了,我还管不了他了我!大山,你放心,这个事儿干娘管到底了!”此时此刻的干娘,像一个豪情万丈的女侠。
大山连举着三杯水,一干而净,压在心头不快一扫而光。
“我的儿,你的婚事包在干娘身上了,给干娘说说你喜欢啥样的姑娘?”干娘问大山。
“我……我喜欢皮肤白,眼睛大,身段瘦的姑娘,最好有俩大辫子……”大山有点不好意思了。
“唉!”和他爹一样,就喜欢瘦的、眼睛大的狐狸精。干娘轻轻叹口气,大山娘年轻时招人疼的小模样在脑海里闪现。
“我的儿,明天喊你父亲来,你爷儿俩帮忙给我做一套新桌子,我有用处,顺便说说你的婚事。”
“好的,干娘。”大山轻快地说。
“唉!看来喜欢大眼睛,会撒娇的女人,不是大山他爹一个人的喜好。”干娘叹了一口气,又失落地低头,看看自己的大脚。
三
第二天,大山和大山爹带上工具箱来干娘家。父子俩用锯子开了一扇松木板,开始做桌子。
干娘把晾干的槐花,淘洗干净,准备给爷儿俩包包子。
爷儿俩埋头干活,汗水流淌在五月的花香里。喜鹊在枝头鸣叫,明媚的阳光下,爷儿俩的刨子上不断绽放一朵朵暗白色的花。爷儿俩都不说话,埋头干活儿,闷头不响各自想着心事儿。
“姑姑在家吗?青儿来了!”木质的过道门被轻轻推开,清脆而甜美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进来一个年轻的姑娘。
大山转身循声望去,眼睛却再也没有从姑娘脸上移开。
姑娘穿着手工制作的粗布蓝白格子上衣,脚上穿着一双黑面白底儿的平底鞋,斜跨着一个学生棉布包,亭亭玉立地站在大山面前。姑娘灵动的大眼睛扑闪两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呈现大山的影像,两朵红晕就飞上她洁白的脸庞;她洁白细碎的牙齿,轻轻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青儿!我的儿!姑妈可把你昐过来喽!来,我的心肝儿,让姑妈好好看看。”干娘待人热情直爽,对每个孩子都贴心暖肺。
“哎呦!我的儿呀,我的青儿哟,瞧瞧,瞧瞧这小脸蛋,可是咋个长的哟?咋看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干娘一边说着,还用手抚摸一下侄女儿光滑细嫩的脸蛋。
“姑妈……瞧您说的,哪有那么好……”这个叫青儿的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两只手局促不安地抚弄自己乌黑的长辫子。
此时此刻的大山,一双眼睛像着魔一样,再也无法从姑娘的脸上挪开。这不是他梦中的姑娘吗?在梦里她千百次地出现,只是梦里的姑娘很模糊,眼前的姑娘格外清晰罢了。
对!就是她这般模样:灵动的眸子似两汪清泉,红滟滟的嘴唇娇嫰欲滴,细碎的牙齿宛如川贝。对!就是这样的感觉,蓝天白云般的纯净清爽。大山内心深处早已万水千山,干娘的表面却波澜不惊。
看见姑妈包包子,青儿赶忙洗洗手,系上围裙始和面。只见她高挽衣袖,露出一截藕白的胳膊,干净利落,干起活来毫不拖泥带水。在青儿和干娘的忙碌下,又白又大的包子,不一会就出笼了。看来干娘真是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抖落出来了,居然蒸了一大锅纯白面儿的,没有用豆面掺拌。青儿很羞涩,埋头干活,不敢抬头看大山一眼,而大山的眼睛却时不时从青儿的脸上飘过。
吃过饭,干娘悄悄把侄女青儿拉到她的卧室,问青儿,大山这孩子怎样,中不中意?
青儿羞涩点点头:“我都听姑妈的。”
老太太打心眼里笑了,她知道,青儿这是答应了。大山那头就不用说了,眼神已经出卖他了,大山他爹那更不用说,他对这个姐姐的话,一向言听计从。
四
大山和青儿在干娘的牵线中认识了,并订了婚。在那个结婚还要背诵毛主席语录的年代,两个年轻人很快走进了婚姻。青儿是个勤劳的女子,而大山的娘并不好相处。大山的娘并非是个普通的讨饭女子,而是一个没落的大家闺秀。那年讨饭遇见大山爹,做了大山的娘,但她骨子里的清高,骄傲,以及优越感从未消失过。
多年以来,大山爹打心眼儿里心疼她,不舍得她像别的女人一样,下地劳作、风吹日晒。大山爹给人做木工、修风箱、写对联,养活着一家五口人。他们除了大山,还有俩儿子。二儿子二山也十五六岁了,但这个可怜的孩子,注定了孤独一生。二山是三个孩子中最聪明最好看的,六岁那年,十岁的大山带着他去洗澡,不知深浅的孩子被水中的杂草缠绕,呛了半肚子水。救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可是过了几天,他生日,大山娘煮红皮鸡蛋给他吃,他只吃蛋皮,扔掉蛋青和蛋黄。从此这个孩子脑子就混沌了。
小儿子三山,是老来子,才八岁,已经念学堂了,还舍不得娘怀中的那囗奶。青儿进门后,每次看到小兄弟吃奶,都会故意笑他不害羞。这个无法无天的三小子,面对漂亮嫂子也会害羞,直往娘怀里钻。大山娘并不喜欢青儿,主要因为青儿是大山他干娘的亲侄女。大山娘知道自家爷们儿对这个姐姐言听计从,也知道自己男人是从这个女人手里夺过来的。她明明是理亏的一方,却理直气壮地讨厌这个姐姐。
青儿进门没多久,大山娘就把家里的里里外外,交给这个看起来娇小玲珑的儿媳妇儿。首先是大山爷儿四个的一摞鞋底儿。大山娘家里的活讲究,爷们儿四个的鞋都是千层底儿。青儿每晚都在电灯下纳鞋底,剃鞋样。都说新婚大喜,春宵一刻。大山每晚都要拉着青儿行鱼水之欢。大山身子骨壮实,人高马大,青儿被山一样的丈夫抚触亲吻,快乐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每个血管。每次床上运动结束,她都要披衣而起,坐在灯下纳鞋底儿。因为她已经感受到,婆婆不喜欢她,她要努力做好婆婆交待给她的每一份活儿,争取让婆婆挑不出毛病。白天她发面,蒸馒头,还去自家的责任田劳作。大山娘对她依然不满意。大山娘说如果大山当初娶了壮实的玉兰姑娘,她做的会更好。
“拉倒吧!我的娘!那个玉兰就嫁给了我的初中同学了,成了有名的好吃懒做,脾气大得没边儿,我同学全家都怕她呢。”大山在有证据的情况下反驳自己的娘。娘不再说话,但对青儿的态度一如既往。
青儿进门的第二年五月,怀上了大山的孩子。孕期反应很厉害,可每天还要挣扎着起来,做一家人的饭。大山心疼媳妇儿,每天陪媳妇儿一起干活儿。青儿的孕期反应越来越厉害,发展到喝水吐水,不吃不喝吐胆汁儿的地步。她实在没气力起床了,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大山说:“媳妇儿,你想吃啥,天上的地上的,水里的只要你说出名字我都弄给你吃。”
躺在床上的青儿,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忽然她眼睛一亮:我想吃荠菜和蒲公英,凉拌浇蒜汁儿,多放些醋;或蒸成窝窝头也成。我这心里头馋得慌。
“大山,赶紧到大河东咱们家自留地,给你媳妇挖野菜去!记住,要多放醋,一定要放醋!”大山娘在窗外喊。
五
五月的豫北大地,各种野菜郁郁葱葱,叶面肥厚而鲜美,土岗上,河沟里,土垅上,垂目可见。不到一柱香功夫,大山就弄了一大竹篮子的野菜。蒲公英、荠菜、野苋菜……
大山娘一改常态,亲自下厨,先用面粉把清洗干净的菜,搅拌均匀,撒在铺了抹布竹篦上。剩下的野菜放一些泡开的酵头,连同面粉和好,放在温度高的地方发半晌。蒸的野菜熟了,用油炸的蒜瓣拌一下放点香油,晾在一边,等热气下了再放蒜汁。
接着再把半发状态的野菜面团子,在手心拍成窝窝头,放在锅里蒸。半柱香功夫,菜窝窝出锅,蘸着五月的新蒜,和婆婆自己酿的红薯醋,青儿能吃俩菜窝窝。婆婆和大山用几种野菜,轮换着做给青儿吃。青儿那菜色的脸,渐渐有了红晕。
第二年三月,青儿生下一对龙凤胎。男孩虎头虎脑,起名小虎,女孩秀气俊美起名小花。大山娘乐得眉飞色舞,大山笑得嘴巴咧到耳朵后,大山爹一声不吭接过大山手中的鞭子,赶着马车,给人拉砖送砖去了。大山的干娘挎着一大篮子的虎头鞋,来探望俩孩子。迎面碰上大山他娘,俩老太太各自一愣神儿,略带尴尬;接着相视一笑,算是一笑泯恩仇。
日子如树上的叶子一样稠密,有时它也郁郁葱葱,有声有色;有时它却枯黄凋零,淡而无味。可当你对它绝望的时候,它又不知不觉,悄悄抽出嫩芽,渐渐生机盎然。
青儿和大山的婚姻,也逐渐走向平淡。随着两个弟弟长大,另外三个小孩子的出生,生活的压力逐渐夺走青儿的细腻美丽。在这个家呆的时间长了,青儿发现,婆婆并不是只对她冷淡,而是她对整个世界都很冷漠。她不喜欢表达,总是一脸冰冷,除了对两个孙子亲热,对另外的三个小孙女,几乎不管不问。
二山弱智,没有劳动能力,也没人忍心让他去劳动,三山是个学生娃,婆婆说他是读书的料,这个家都不能指望他。而公公年轻时侯,做了太多的工作,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不断出现状况。家中里里外外,都交给了大山和青儿。家里人多,分了十五亩的责任田,全部落到大山和青儿的肩上。
五月的田地里,各种农活不断。青儿从田间回家,把一大把择好的荠菜放桌上。婆婆递上一块凉毛巾:“把两个奶子捂凉了,赶紧给二虎喂奶!孩子吃热奶拉肚子。”
青儿一声不响接过毛巾,然后捂在自己白花花的、有着密集汗珠的胸脯上。
二虎躺在母亲的怀里,看到母亲的乳房开始吭吭哧哧。好不容易盼到母亲把乳头递过来,他张开小嘴迎上去,一含住奶头,迫不及待地吸吮。青儿抱着孩子,趁着这个间隙打会盹儿。二虎吃饱了,也睡着了,青儿又开始帮婆婆做饭。
晚上等孩子们都睡着了,夫妻俩也都乏透了,以前那些拥抱接吻,然后再拥有彼此的程序全省略了,各自枕着鼾声入梦。半夜给孩子把尿,有时大山也被吵醒,好不容易盼到孩子再睡,大山让青儿爬到他的小床上,俩人气喘吁吁地滚在一起,随着小床吱呀呀传来的动静,二虎的哭声在夜里响起。意犹未尽的大山,只好放青儿回到二虎身边。
大山越发变得暴躁起来,在田间地头,夫妻俩因为下茬庄稼种大豆还是玉米的问题,发生了分歧。毫无耐心的大山随手折一根柳条,对着青儿一阵抽,青儿躲闪不及,疼得在田垅上打滚。刚下学堂的大女儿小花,撒开脚丫到邻村喊姑姥姥去了。
灯光下,大山的干娘、青儿的姑妈,用手心疼地抚摸青儿手臂上的一条条淤青问:“我的儿,姑妈给你做主,这日子还跟他过不过了?”
青儿想起大山以往的好,含着泪点点头。
六
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三山高中毕业,学了两年木工,也该娶媳妇了,而此时的大山爹却病倒了。
大山爹对流着眼泪的大山和青儿交待:“大山啊,爹要走了,三山的婚事可是要辛苦你了,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青儿真是个好儿媳,你婆婆脾气大,性子冷,但心不坏,你多担待。”
青儿早已泪流满面,她说爹你放心,二山、三山全都交给我俩吧!
时光轴缓缓转动,时间被推动到了年。小虎的孩子已经上学了,二虎也考上了大学,三个女儿已经嫁人。青儿再也不是当初可人的小模样,曾经青丝绕蛾眉,如今鬓上飞雪;大山也塌下了曾经笔挺的身体,皱纹在他们脸上刻下记号。青儿和大山再也没力气打架了,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老两口形影不离。
早晚一起去广场跳老年健康操,然后结伴回家,跟在远方读大学的二虎视频,或者和外孙子、孙子在视频里讲讲话。时不时收到女儿或者儿媳妇在网上给俩人淘来的养生保健品。青儿年轻时侯出了太多的力,浑身没有一块儿健康的地方,天阴下雨、季节交替,青儿的关节都会庝痛。
大山和青儿都高血压,大儿子在网上查到蒲公英和荠菜,都是绿色的降压食品。大山说等五月天,寒气退完了,阳光充足的时候,带青儿去老家的田间挖野菜。
眼看着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即将来临,天气变暧,大也复苏,老两口约定回老家挖野菜的日子已经不远。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正月刚过,一场倒春寒让大山生病了,夜里咳嗽了半夜,第二天大儿子医院。医院小虎喊父亲下车,大山却没了声息。抢救无效,大山急性心肌梗塞,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青儿忍着悲痛,和五个孩子一起给大山办了后事。大山走后,大儿子小虎让母亲住到自己家里。有了孙子孙女儿的陪伴,青儿总算没有太孤单。但是大山已经烙在她心头。青儿爱上了回忆,从青葱到白头,有惊喜有痛苦,有幸福甜蜜,也有相互折磨。青儿经常给儿子念叨,老家的荠菜、蒲公英、麦蒿……念叨自己和他父亲五月天一起去老家挖野菜的约定。
五月的脚步越来越近,天气逐渐变热。大山离开青儿一百天了。
吃过早饭,青儿带着祭品,带上所有的孩子,去给大山上坟。看着车窗外,老家的田地并没有青儿所说的遍地野菜,倒是精心播种的田园小菜,长得郁郁葱葱。都是灭草剂,方便了农民的同时,也扼杀了这些天然保健品。
“老头子,我带着孩子们来看你了,你还记得咱俩的约定吗”青儿一步一泪和大山说着心里话。
“妈!你看,我爸坟上长了好多荠菜。”小儿子二虎惊奇地说。
青儿透过泪眼,看到整个族人的坟场,唯有老头子的坟上长着清一色的荠菜。一棵棵,绿油油的,鲜嫩极了,叶子肥厚,郁郁葱葱。
“老头子,你这是在告诉我,你没有忘记咱俩的约定吗?青儿早已泣不成声。
所有的孩子一起下跪,个个泪流满面。
约定
作者简介
盈
儿
时光之城社团散文主编。
一个永远活在青春期的女子;喜欢简单、与世无争的生活,喜欢世上所有美丽的东西;愿意用文字取暖,与文字为伴。
不忘初心,相伴安然时光;
书写本真,静守心灵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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