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踪蝶影第十四章山尖流走山间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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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我华发满头,只有一个心愿,多出书。有一天,当我辞世,我的书依然流传 。那就是我的生命在延续。一本书,就是一朵花在绽放啊,何等美丽。

第十四章

山尖流走山间补

杨积诚见胡栾奈已同意胡栾肖回村校任教,便离开胡栾奈家,直接到胡栾肖家叫他第二天到处于老祠堂中的村校去上班,并告诉他任教班级的具体分工由他自己同胡高楼商量。胡栾肖自然对杨积诚为自己恢复民办教师一职深表感激,但是对胡高楼的插入村校任教有些不满,说:“胡栾奈以权谋私,让当过伪自卫队长的胡高楼去教孩子们,不但普通话不准,而且也不知道他的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杨积诚说:“如果胡高楼在讲课时有发泄对新社会不满的现象,你只管告诉我好了,到那时我们一起到上级教育部门反映情况,叫胡栾奈撤掉他的民办教师一职就有了充分的理由。”胡栾肖说:“目前也只得这么办了。”忽然,杨积诚问胡栾肖:“胡栾奈的老婆长得既高大又俊气,待人接物又显得八面玲珑,是个上过大场面的人,不知她是哪里人?”胡栾肖说:“胡栾奈娶上姫佩伊,全枫葳村的人都觉得这事很稀奇。她是温州朔门人,听说她家解放前有一只大客轮开往上海,家庭成份是资本家。”杨积诚说:“胡栾奈的相道也不怎么样,却娶了个城里的女人,倒也难得。”说完,不再说什么。这时的华月珠和她的两个女儿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也没说什么,待到杨积诚要告别她们一家人时,华月珠才想到忘了泡茶,正要去泡茶时,杨积诚已走出了她的家门。

杨积诚回到家里,吴紫萱坐在厨房间里的一条小板凳上正抱着出生不久的儿子在喂奶。大女儿媚媚依偎在她的膝盖上,见杨积诚进门,叫了一声“爸爸”,杨积诚把媚媚抱起来,“哎”地答应了一声,说:“媚媚真乖。”吴紫萱对杨积诚说:“刚才我抱了媚媚和你这儿子,到村南头尼姑庵中让老师姑给你儿子起名字,老师姑给了个名字叫庾菁。她说‘庾’字是富有的意思,‘菁’字是草木茂盛的意思,并说‘庾’字显露,‘菁’字隐逸,男孩起这个名字,将来会饿不着,又好养。你说这名字可以么?”杨积诚笑道:“一个人的名字是伴随着他一生的文化符号,老师姑可说是我村的女秀才了,她起的名字确实显得有内涵,这个名字不错。”说到这里,杨积诚忽然从脑子中牵带出胡栾奈的妻子山蝴蝶来,对吴紫萱说:“这厨房里有风,别让孩子们凉着。”吴紫萱回意,夫妻俩把两个孩子抱回内房,杨积诚这才对妻子说:“事情真有点怪,我刚才到胡栾奈家给胡栾肖说回村校教书的事,看见胡栾奈的老婆就是被我在八九年前在黄槐山岙村打死的国民党特务山蝴蝶,但是从她在胡栾奈面前给胡栾肖说情的待人处事方面看,她又不象是山蝴蝶。那个山蝴蝶在临死前说普通话向我求情给她一个全尸,可现在这个胡栾奈新娶的老婆叫姫佩伊的,虽然同山蝴蝶的相貌一模一样,却是温州朔门人,讲着一口纯正的温州话。”吴紫萱警觉地问:“当时的山蝴蝶到底给你打死了没有?”杨积诚说:“我觉得当时确实给我打死了,一丈左右的射击距离,勃朗宁 打去,打中她的肋部,还亲眼看见她的肋部的衣服上浸出血来。但是解放后,听黄槐山岙村的村民们反映,第二天,山蝴蝶的尸体不见了。后来经县公安局一追查,查到是一个叫虞猴儿的山蝴蝶的马弁把她的尸体转移了。县公安局派人在黄槐山岙村抓到了虞猴儿,虞猴儿死不交代山蝴蝶的下落,被县公安局枪毙了。因此,至现在山蝴蝶到底是死是活下落不明。”吴紫萱说:“当女特务的肯定有一定的文化,做事情也肯定狡猾圆活。你对胡栾奈老婆的怀疑是十分有道理的。如果她真的是山蝴蝶,那么,他们夫妻俩一里一外联手起来,我们的下代有被他们夫妻俩陷害的危险,甚至全枫葳村人会遭殃。温州城离我们这么近,你一定要到朔门调查一下胡栾奈老婆的来历。如果真的是国民党特务,就得把她挖出来交给人民政府作个了断;如果她确实是个普通市民,那么也可消除掉我们对她的怀疑,以免我们象解放前一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杨积诚说:“去温州调查胡栾奈的老婆也得向周局长请示一下。”吴紫萱说:“说起这综事,毕竟是半公半私的性质,也不必惊动周局长了。你就下个星期天趁轮船去一趟温州,一上麻行码头便是朔门了。胡栾奈老婆没问题,那是我们所希望的事,如果有问题,到时候向周局长汇报也不迟。”杨积诚听罢,觉得妻子说得在理,说:“那么我在下个星期天去温州朔门查一下。”

星期天,杨积诚穿了一身军装趁轮船沿箬竹溪到了温州朔门派出所,向派出所刘所长出示了嘉庭县公安局档案室的介绍信,刘所长热情地招待了他,又是递烟又是泡茶的。杨积诚不会吃烟,自然对递来的烟谢绝了。刘所长吩咐户籍档案室的一个工作人员找到姫佩伊的户籍档案后送到他的办公室。不一会儿,那个工作人员把姫佩伊的户籍档案送进来,杨积诚见档案上写着姫佩伊从初中到高中毕业都就读于温州中学,温州中学毕业后只写着“经商”两字,便心情焦急地对那位工作人员说:“同志,我所需要的是姫佩伊高中毕业后的社会经历材料,你们是否能给我提供一点这方面的材料?”那位工作人员说:“杨同志,很抱歉,我们都是解放后从别地调来的,对姫佩伊这个人确实不了解。温州人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往往职业不稳定,流动性很大,所以在档案材料上也往往笼统地写着‘经商’两字。”杨积诚甚感怏然。刘所长看出了他的心情,对他说:“杨同志,实在抱歉,我也是解放后才从山东调来的,对姫佩伊这个女人不认识,你是否到朔门街道居委会去了解一下,那里可能对你所需要的材料的提供有所帮助。”杨积诚谢了刘所长等人后,找到朔门街道居委会的所在地,接待他的正是为姫佩伊和甄由妮办了社会低保手续的居委会负责人林阿姨。杨积诚向林阿姨递交了介绍信,林阿姨赶忙从户籍室里找出姫佩伊一家的户籍簿给杨积诚看。杨积诚从中证实了姫佩伊确实出生于资本家家庭,但是,户籍簿上写的姫佩伊的简历同他在朔门派出所所看到的却是一模一样。他问林阿姨:“林同志,姫佩伊这位居民高中毕业后这几年在干什么?”林阿姨从前曾听甄由妮说过,姫佩伊是读过大学的,但是,她见姫佩伊的户口簿上写着“经商”两字,心想如果自己把姫佩伊在解放前读过大学这件事节外生枝地说起来,万一这位来自嘉庭县公安局的杨同志查出姫佩伊有什么历史问题,自己凭姫佩伊从乡下打来的一张关于胡高楼无历史问题的证明而给她和甄由妮办的社会低保,岂不是犯下了错误么?因而她搪塞着回答说:“杨同志,我虽然是这里的老住户,但是对姫佩伊这个人也了解不多。听说她高中毕业后就到她自己家的丰华号客轮上押船去了。丰华轮转入国营后,她一直在温州做一些小头生意。”杨积诚见查不出个究竟,怏怏不乐地从麻行码头趁轮船回转嘉庭县。

杨积诚回到家里,把到温州查不出姫佩伊个究竟的事告诉了吴紫萱。吴紫萱对他说:“一个人的过去决定不了他的今后,看姫佩伊是怎样一个人,着重还得看她的今后,咱们等着看吧!如果她今后同胡栾奈在村中干出什么出挑的事来,枫葳村人是不会答应的,况且还有咱们政府呢!你也不要过于操心。”杨积诚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弹指到第二年入秋时,山蝴蝶生下一个皱皮皱脸的男婴来,倒同尖嘴猴腮的胡栾奈的面皮有些相仿,但其脑袋轮廓和五官酷似胡栾隗,村中爱管闲事的人们对这男婴的血统议论纷纷了好一阵子。这男婴长到一周岁时,胡栾奈夫妻俩到村南头的尼姑庵中请老师姑给他们的这个儿子起名字,老师姑厌恶胡栾奈的人品,便给这个男婴起了个名字,叫作胡洪虺。山蝴蝶对“虺”字感到疑惑,问老师姑:“师姑,这‘虺’字是什么意思?”老师姑笑答:“是‘龙’字的意思,男孩拥有这么个名字,将来必定有大出息。”山蝴蝶听罢,这才放心。随后,胡栾奈同胡栾隗商量,取消了华月珠的村妇女主任职务,由山蝴蝶来接任,胡栾肖夫妻俩对这件事倒也不同胡栾奈理论些什么。胡栾奈这时忖量到自己因押花会亏空了村中的大笔公款,便又同胡栾隗商量:“全枫葳村三百来亩稻田,西山墺的自流水源只能灌溉村西头五十来亩田,如果把西山墺的水库造成功了,全村的三百来亩田就会成为防旱保丰收的水稻田。现在上头正在号召我们要自力更生、兴修水利。 已结束了,我们何不号召全村人民把这个水库建造起来?”胡栾隗说:“栾奈,这个计划是我们早几年前就拟好了的,现在正值入秋季节,已到了造水库的时令,但是全村只有四千多元积累,恐怕不够造一个水库。再说,这么大的工程,也得事先向镇里打句招呼。”胡栾奈说:“不够什么?不就是造一条泄洪道要开岩炮需要一笔现款吗?其它挑水库建大坝这一项大工程,全村的男女老小都会挑,还用得着我们去花钱?水库造成后,再在水库边横山安装一条引水管,全村的农田不就全都受益了?到安装引水管时,我们再向上头要点钱,想必那时候,向镇里要点钱来安装引水管,镇里是会把钱拨下来给我们装的。现在我们还没有动起来就去跟镇里的金书记商量造水库这事,问佛佛,也只能打嗝嗝。”胡栾隗听说建造水库的经费没问题,当即附和着说:“栾奈说得在理,你干起来吧,我同意你的方案。”

建造水库先得请有关水利部门搞测量,胡栾奈嫌这样反而费时费钱,便叫了一个外村的风水先生去西山墺看了一遭,风水先生向胡栾奈交代水库的堤坝要建在哪儿,要建多高多长,底脚要建多宽,上部要建多厚,泄洪道要建在哪儿,要挖多长多宽多深。交代好后,拿了二十元的工钱,走了。第二天,胡栾奈从外地央来十来个开岩工来打泄洪道。泄洪道打了一个来月,连工钱加炸药钱,胡栾奈见这两千来元钱化得差不多了,却只打了风水先生提出的关于泄洪道深度的要求的一半,便叫走了那十来个开岩工,又叫胡栾隗去新民镇市集上买来六百担畚箕运到水库工地,以非包工的形式叫全村的劳动力上西山墺挑水库去。头几天村民们挑的畚箕还是村里买来的,几天后,村里的畚箕挑破了,村民们只得砍掉自己家屋前屋后的毛竹来做畚箕。本来村中那青青的翠竹,仿佛是一堵堵翡翠的城墙,微风吹来,枝叶摇曳,沙沙作响,爽人心脾。现在经村民们违心地砍去做畚箕,全村屋前屋后只剩下光秃秃的几株乌桕树的老枝杈,村民们心中倒还存有涓涓西山墺溪水流到干裂的田地中的希望。直到该年冬末,经过全枫葳村村人们的苦力奋战,西山墺水库终于建成。未春,一场连绵春雨下过,那西山墺水库的水积蓄满坝,泄洪道的水这时开始瓢泼而下,形成一条薄薄的凌空而架的水瀑。一天,刚进驻枫葳村协助村里工作的新民镇委的文书徐克兼只身一人爬到西山墺水库的堤坝上,看到这种情景,跑到县公安局档案办公室对杨积诚说:“杨同志,枫葳村的那个水库太危险了:泄洪道又窄又浅,当它泄洪时,水库里的水已满到堤坝。现在还在下春雨,等夏天暴雨一到,那条狭窄的黄泥堤坝恐怕吃不消。堤坝一溃决,水库下的田地就会被崩塌的石子泥顺溪流淹盖,到那时事情就迟了。我把这种危情同胡栾奈同志说过,趁现在暴雨季节还没有到,叫他派人开水闸把水库的水放掉,再叫几个开岩工把泄洪道开宽凿深,他就是执拗着不听,反而教训我说:‘可惜你现在还是个文书,当上镇委书记后我同你说话可能还有点用,到那时候我或许可以从你的手里拨下一笔钱来改改泄洪道。现成话谁不会说?我们村现在连一分钱的积累都没有了,你叫我拿自己的指头去当犁刹么?’我叫他无论如何得先把水库里的水放掉再说,并叫他打一个报告来,让我递给金书记,请金书记想想办法解决修改泄洪道的资金问题,他反而说我想在这泄洪道的几块岩石上来邀功,你说气人不气人!”杨积诚大惊道:“真的是这种情况么?我也太麻痹了。只听胡栾奈对我说过这座水库是经过一位水利专家勘测设计后才动的工的,到现在还没去水库看一下。”当天下班后,杨积诚爬到西山墺水库,走到水库堤坝上,见水库堤坝边缘的黄泥已被水浸透松动,便直接跑到胡栾奈家,开门见山地对坐在桌边喝闷酒的胡栾奈说:“胡书记,西山墺水库很危险,只下了几天的春雨,水库就满了,泄洪道才开始流水,得赶快把水库的水放掉,把泄洪道开宽挖深,要不,暴雨一到,水库下面的一爿田地就没救了。”胡栾奈慢条斯理地说:“积诚弟,这就奇怪了,造水库时,你们吃公粮的一个个都缩到哪里去了?水库造好了,蓄满了水,你们却一个个地来要我放水。现在枫葳村的田地都还没有插上稻,你们叫我把水放掉,过二十来天就要插田了,到那时我们村里的田向哪儿要水去?要说水库有危情,全嘉庭县土法上马的水库有几个没有危情的?只有我村这个灯盏般大的水库有危情吗?我村的水库确实有危情,好呀!你有本事叫县里拨下五十万来巩固堤坝和加深泄洪道,再好是让堤坝内外浇上一层水泥钢筋。放水?这土法上马的水库这样容易放水嘛?”如果是胡栾奈平心静气地对杨积诚说话的话,杨积诚倒要问问他这个水库为什么不容易放水的道理。胡栾奈这一番话语,存心是在向杨积诚挖苦,把个杨积诚气得七窍冒烟,强自忍住心中的怒火说:“胡书记,水库的安危,是关系到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危的大事,请你解一解眼前急,不要把事情扯远了。”在内房的山蝴蝶听胡栾奈与杨积诚的话语尖锐起来,便抱着还在吃奶的独生子胡洪虺,裸露着一只硕大丰满的奶房,荡到胡栾奈与杨积诚的中间,对胡栾奈说:“栾奈,你就不要蛮犟了,你这头猴儿蛮犟得了么?杨同志是咱同村人,叫你把水库里的水放掉就放掉嘛,难道他会害着你?”胡栾奈听山蝴蝶这一说,便嘿嘿地笑着说:“我又没说不给水库放水,反正这枫葳村不是我胡栾奈一个人的。”忽然话题一转,朝着站在面前的杨积诚恶狠狠地说:“趁着这个当儿,谁想当这个村的书记就明说罢!我把这个位置双手拱给他,不要事后指手画脚地吵到我家里来。”说罢,回内房去了。杨积诚可不理他这一套,朝着他家的内房说:“胡书记,你已开了口,我就等着你明天叫人把水库的水放掉。”山蝴蝶这时伸出一只手,要拉住他搭话,杨积诚愤然地把她伸来的手甩开,走出胡栾奈的家门。

杨积诚走后,山蝴蝶不解地问胡栾奈:“栾奈,镇里的秘书徐克兼叫你派人把水库的水放掉,你对他奚落了一番,现在杨积诚又叫你派人去放水库的水,你又对他没好声气,如果都这样下去,你同上头的人关系搞不好,枫葳村支书你还能当得牢吗?”胡栾奈喟叹着说:“哎呀呀我的冤家,你怎知道我肚中的苦衷?西山墺水库的放水通道由一条直径为一米的水泥管安装在水库底,它的闸门用一爿正方形的石片封住,这爿石片放落在一个石框内,可以上下抽动。要想放掉水库里的水,得抽起吊住石片上端孔眼中的一条钢丝索,那石片才能被抽上来,水泥管道才能打开。现在水库里的水满了,叫人去堤坝上拉钢丝索,堤坝的厚度是下厚上薄的,钢丝索与石片便形成了一定的斜度,这石片怎能拉得上去?我想等初夏时箬竹溪中的鲚鱼渔讯一过,癞头鼋的那条小渔船从箬竹溪里拖到岸上修理好后,那时船身在码道头的平地上已被日头晒燥,重量也就轻了,再叫十来个村人把它抬到水库里,然后叫几个人在船上拉动现在吊在堤坝的木桩上的钢丝索,使钢丝索和石片的上拉力形成一条直线,这样才有可能把封住水泥管口的那爿石片拉上来,水库底的那条水泥管道才会开通。现在我派人去水库堤坝上斜向着拉钢丝索,不是钢丝索被拉断就是石片被拉断,这个责任不是属于我吗?事到如今,我叫人去堤坝上拉钢丝索也不好,不去拉也不好,好比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你叫我对上头来的人的脾气怎么会好得起来?”山蝴蝶听罢,用一个食指戳着胡栾奈的窄前额讪笑着说:“你这头光知道在床底角乱蹦跶的膻气猴儿,碰到这一丁点事儿便在我的面前皱眉头。他们叫你去放掉水库里的水,你就唤上几个有蛮力的村人到水库的堤坝上去拉那条钢丝索,那爿石片拉得上 ,省得他们动不动就来对你出气;如果拉不上来,也会多少卸去你的一些责任。”胡栾奈听了,觉得老婆的话在理,说:“我明天叫上几个整劳力去堤坝上拉那条钢丝索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胡栾奈叫上十来个壮劳力,一同到了西山墺水库的堤坝上,他亲自解下拴在堤坝的一条粗木桩上的钢丝索,叫大家齐出力把那爿当闸门的石片拉上来。这时,一个叫胡田虎的汉子说:“村长,这样斜着拉,恐怕会把那爿石闸门拉断。”胡栾奈说:“我现在巴不得把那块石闸门拉断,拉断了,水库里的水才能泄出去。”大家听胡栾奈这么一说,别无多言。胡栾奈叫大家各握住钢丝索,自己站在一旁尖叫一声:“拉!”十来个汉子一齐用力,大家只觉得手中的钢丝索猛地一松,汉子们齐刷刷地倒在堤坝的泥巴地上,握住钢丝索尾端的一个汉子差点被掀翻下堤坝。大家爬将起来,纷纷议论道:“可能是石闸门被拉断成两爿了。”但是却不见堤坝下的涓涓水流大将起来。胡栾奈忙叫大家把钢丝索抽上堤坝,这才看见系住石片孔处的钢丝索断了。胡栾奈这时感到事情糟糕,眼看着水库里的水是没有办法放掉了。这时,癞头鼋安慰胡栾奈说:“大哥用不着为这事劳心,明天叫上几十个劳动力,带上钢钎和山镢,把堤坝扒出一条渠道,这水库里的水不就放掉了吗?”胡栾奈正在气头上,只见他不声不响地走到癞头鼋面前,突然跳将起来,朝癞头鼋的脸颊狠狠地搧了一巴掌,对他尖叫道:“你这个癞头鼋,堤坝 水,整条堤坝不就给水流松动了吗?到时候坍塌下来,我胡栾奈的千秋功业不就给你毁了?”癞头鼋挨揍,心中气不过,嘴里咕哝着说:“我在乌龙山尖还没挨过你的打,现在在为你想办法,你却揍起我来,真是好心没好报。”胡栾奈一听癞头鼋在揭他的底,对他怒吼道:“你敢顶嘴?”刚欲上去再揍癞头鼋,胡田虎上前一把把他拦腰抱住,说:“胡村长,请消消气。你如果再揍阿鼋的话,他也是长有几斤蛮力的,被你打急了,他真的在这条堤坝上同你交起手来,哪人被掀下堤坝倒还很难说。”胡栾奈这才把头脑冷却下来,对胡田虎“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管自一人下山去。那十来个村民见胡栾奈一走,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把这水库里的水放掉,便跟着他下山去。癞头鼋见大家都走了,把那条四五十米长的钢丝索卷成一圈,扛到肩头上下山,心想:“今天虽然耽误了打鱼,还无缘无故地挨了胡栾奈一巴掌,却得了这一匝钢丝索,扛下山来,好孬也可以卖出几块钱来补偿上。”

这时,杨积诚已被县公安局提拔为档案科科长,档案办公室中已调入了档案管理员王尚文,因此,遇局里有什么公差,杨积诚都可以走动。在杨积诚催促胡栾奈放掉枫葳村西山墺水库里的水的第二天,周振威把杨积诚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杨积诚看侦察科科长王三五也坐在局长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在抽着闷烟。周振威对王三五说:“小王,你把案件的经过向小杨说一下,让他协助你把这综案件抓紧时间侦破。”王三五欠起身来,对杨积诚露出少见的歉意。杨积诚坐到他的旁边,王三五说:“积诚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县城稍下一点有个浦下村,距浦下村一里许有个九峯寺。”杨积诚说:“这些我都知道,你说罢。”王三五说:“两天前,九峯寺中的主持释清和尚来我局报案,浦下村的郑成远、郑成近、郑成逍、郑成遥、郑成游五个村民,他们之间都是堂兄弟关系。三天前,释清央这五个村民到寺里大雄宝殿后挖掘一条两米左右深的排水沟,挖到下午三点钟时,挖到了一个密封的小石室,小石室中储满了古钱和铜元。当时这五个村民用铁钎撬开石室,发现里头的文物,便相互争抢起来,各人装了将近两畚箕,当即带上开沟工具,挑上古钱、铜元回家去了。当时,寺里的一个小和尚听见寺外这几个人的争吵声,到排水沟边一看,见那个小石室的石门被撬开了,石室里还剩余下几枚钱币,便跑回寺里把这一情况告诉了释清主持,释清主持马上就到我们局里反映。昨天,我带了侦察科里三个人员,到浦下村郑成远、郑成近、郑成遥、郑成游家,向他们讲了我国的文物保护政策,他们都把古钱币交出来了,只有一个郑成逍拒不交出,一口咬定说他所有的半畚箕六百来枚古钱币总共以一百元的价钱全卖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打糖客了。”杨积诚微皱双眉问王三五:“这个郑成逍多大年纪?文化程度和长相怎样?”王三五说:“五十来岁,是生产队里的记帐员,小学毕业程度,右鼻翼旁长有三颗黑痣。听村人说,他平时喜看古书,戏眼很通。他的听其余四个堂兄弟说,他们五兄弟挑了十畚箕的古钱币回家,在路上雨下得大起来,他们在路亭里躲雨,郑成逍还以一畚箕多的古钱币向其他四兄弟换了三百来枚古钱币。”杨积诚又问王三五:“从那四兄弟那儿追回来的古钱币现在都放在哪里?”王三五说:“现在还放在我的办公室里。上午,我打电话叫县文化馆里的文物鉴定员陈志毅同志来看了一下,他说这些古币和铜元,有上到战国时期的刀币,下到光绪年间的铜元,其中有很多是珍贵文物。”杨积诚说:“对于文物,我确实不内行,你赶快到你的办公室里拿来几枚值钱的钱币给我。”须臾,王三五果然拿了两枚铜元递给杨积诚说:“这两枚铜元,陈志毅同志说过都是很珍贵的,不要丢了,破案后,我们把它们凑齐一起交给文化馆保管。”杨积诚接过这两枚绿锈斑斑的铜元,用手指用力地搓了几搓,隐约可辩地见一枚是广东省造光绪元宝五文铜元,一枚乃是广东省造光绪 番版铜元,也懒得跟王五三搭话,问周振威局长:“周局长,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周振威向杨积诚点了一下头,然后对王三五说:“你再把原来的三个人员带上,小杨协助你办理这综案件。”杨积诚这才对王三五说:“你同原来的三位同志立即到浦下村郑成逍家里去,向他再次阐明我国文物保护政策,如果他再次借故拒交,把他抓起来吓唬一下也是可以的嘛!我到出纳那里一下,然后到我的办公室里换身便衣、打个电话,随后我就去浦下村村头的路亭里等你。下一步棋怎样走,等你们与郑成逍交涉后咱们再商量。”王三五说声:“好的”,便告别周振威,带领三个部下直赴浦下村。

再说杨积诚到公安局出纳那儿借了两捆面值伍元的人民币,又向县文化馆里的陈志毅打了一通电话,向他请教了有关古币的知识,把一些紧要的知识记在一本笔记本上,并把它熟记在心,便从自己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拿出解放前打游击时用的那个衣囊,解开衣囊,脱下军装,从衣囊中取出一身玄色对襟便衣,把王三五借给他的两枚铜元放到便衣内兜里,又把那两捆人民币放到衣囊中,把衣囊口系严了,挂在右肩上。王尚文见杨积诚这一身打扮,问道:“杨科长又要出差?”杨积诚说:“有一个案子需办理,几天后就会回来的。”他见屋外正稀哩哗啦地下着大雨,便随手拎了一把油纸伞,走出办公室,撑开油纸伞朝浦下村方向走去。

到了浦下村村外的路亭中,恰巧王三五同三名部下穿着雨衣往路亭里走,到了路亭中,杨积诚不等他们脱下雨衣,问他们:“事情怎么啦?”王三五摇了摇头说:“郑成逍逃走了。听他老婆说,今天上午六点许,他手里提着个旅行袋出的门。”杨积诚随即对王三五说:“这是我意料中的事。”王三五问杨积诚:“积诚,你已知道了郑成逍的去向?”杨积诚回答说:“这样吧三五,你根据自己的思路去查,我根据自己的想法去找,也许这样工作效率会好一些。”王三五知道杨积诚的脾气:他喜欢独立行动。所以王三五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对杨积诚说:“我还有什么其它的好办法?只能在这个暴雨天里找一间郑成逍家对门的民房,我们四人日夜轮流去监视他家的响动罢了。”杨积诚说:“是有这个必要的。”说罢,撑开油纸伞,朝浦下村到浦头村的渡船码头走去。

渡过箬竹溪后,杨积诚在浦头村轮船码头上岸,到了新民镇街道上,搭上一辆外地货车到了港头,再从港头乘渡轮渡过瓯江,到了温州麻行码头,搭上开往大麦屿的 一班轮船,到了大麦屿,已是傍晚五点来钟。

根据杨积诚的判断,郑成逍虽然粗懂古币和铜元各个种类的贵贱,但是却不是个老走私,因而他没有文物走私的门路,必定要到温州地区的 地下走私市场大麦屿去把他手中的古钱币卖出去。以此,杨积诚火急火燎地直赴大麦屿,想在郑成逍把古钱币出手以前把它们从他的手中截获下来,避免它们流向国外。五十年代的大麦屿还是个小渔村,到了大麦屿,这时天上的雨下得有如银河倒泻、沧海盆倾,把个大麦屿直下得风驰雨骤、雨烟撩卷,村巷上不见行人。杨积诚看看海上,只见海面浊浪滔天,不见一只船舶,大概是都钻到内港躲避风浪去了;海上的大小岛屿,都被恶云惨雾吞噬了,杳然不见。杨积诚见此般情景,心想碰上这种鬼天气,郑成逍还到哪儿去同走私贩接头去?很可能是躲进旅馆避雨去了,要等到雨歇了他才会在街巷上露脸,便住进一爿叫作海埠头的一座三层朝海旅店,躺在旅店二层的一间单人房间的床铺上养神。只听得旅店的房屋被风雨吹得呼呼作响,他不禁为自己家乡枫葳村西山墺水库的安全而担心,心想:“倘如村里下着这样的大雨,如果西山墺水库已放了水,倒能挺得过去,如果胡栾奈把我叫他放掉水库里的水的话当作耳边风,水库就会难免决堤,水库下面的田地定会被冲得一塌糊涂,村里的房屋也必定被淹进水来。自己家的房屋在村南头,倒还显得缓冲些,再说妻子吴紫萱是个精明人,家里的两个孩子她照管着,想必出不了意外,那村西头的几间民房,处于首当其冲的位置,就有几分危险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增添了几分不安。这时,他又转时想道:“我现在在执行自己的本职工作,又为何想得这么多呢?等我在这里追回古钱币后,再去了解和处理西山墺水库的问题吧!又何故把下一步的事情来干扰眼前急待完成的任务呢?”想到这里,他便把那个衣囊放到枕头边的席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风夹雨,直下到第三天早晨,风小得多了,天上也只下着蒙蒙斜雨,街巷里的行人逐渐多起来。杨积诚撑着油纸伞,背着衣囊,到街巷旁的一个馒头铺里吃了两个面包,喝了一碗白米粥,在整个大麦屿渔村兜了一圈,寻找右鼻翼旁长着三颗黑痣的郑成逍,却不见郑成逍的人影。这时风止雨歇,一轮日头从云层中现出,杨积诚看看时近十点钟,心想:“如果照这样寻找下去,郑成逍是躲在暗处,他见我老在这个渔村里转着圈子,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何不再到海埠头旅店中安歇一会儿,到下午天气转晴时再在街巷里找寻他?”想到这里,便径直朝海埠头旅店走。刚走到海埠头旅店门前,忽见从这个旅店里走出一位脸色黝黑、戴着一架宽框眼镜的中年人,杨积诚即时警觉起来,心想:“这个戴宽框眼镜的人,即使他的右鼻翼旁长有三颗黑痣,我也是看不清楚的;一般来说,戴宽框眼镜的人多是脑力劳动者,他的脸色却为何是农民的那种黝黑色呢?”于是,他不远不近地跟踪着这个可疑的中年人,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巷里东走西站。跟踪了一段时间,杨积诚只见这个中年人不时到街巷边的各个店铺里的橱台前东瞧西瞅地,就是不见他有其它异常的动作,这时的杨积诚一时对这个可疑的中年人束手无策。他无意间用肩头把挂在肩上的衣囊抖了一下,带动藏在内兜里的两枚铜元,发出一声“叮”的声响,他顿时皱眉舒展,计上心来,对身旁的路人轻声发问:“有袁大头么?有古币铜元么?”并逐渐地向面前那个可疑的中年人靠近。他故意问中年人旁边的一个戴渔笠的老渔民:“有袁大头么?”老渔民不予搭讪,那个戴宽框眼镜的中年人则立时站住,装着在看街巷旁店铺里的货物的样子,等着杨积诚来发问。杨积诚故意避开他,向另一个穿西服的中年人发问:“有袁大头么?”那个穿西服的摇了摇头,走开了。这时,戴宽框眼镜的中年人迈着快步赶到杨积诚面前,轻声问他:“钱币要吗?”杨积诚这时才看清楚对方的右鼻翼旁长有黑痣,随口轻声回答:“要。”那个中午人问:“什么行情?”杨积诚对他轻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

杨积诚把这个中年人领到海边,两人面对面地坐在礁石上。那个中年人又发问:“什么行情?”杨积诚不慌不忙地说:“这要看是什么货。中国的钱币分古币、铜元、银币、纸钞、金币五种,除了纸币,其它四种我都要。古钱刀币铲币之类买给我,一般是五十元一枚。铜元如果是属于大十珍和小十珍的,每枚 十元,大十珍分广东省造光绪元宝五文、广西壮族自治区造光绪元宝十文等;小十珍分大清铜币中圆孔双花二文等。银币如果是属于大十珍和小十珍的……”中年人打断杨积诚的话说:“我没有银币,只有古币和铜元,大都是珍稀的古钱币,人客是否把这个价格提高一点?”杨积诚说:“这要看具体是什么货,还要看它的完整度。”中年人说:“货现在不在我身边,不知人客有样品吗?”杨积诚从内兜中捣出那两枚铜元,在中年人面前晃了晃说:“这两枚都是真货,每枚值得上三十来元钱。”中年人想接过去细看,杨积诚说:“时间急促,你也没有验我的货的必要。如果我刚才对你出的价格你认为可以成交的话,我们一手交货,一手交钱。”说完,把手中的两枚铜元对碰了一下,便把它们放到自己便衣的内兜,然后放下衣囊,解开衣囊口结,捣出两捆人民币向对方露了一下,又把衣囊系好,挎到肩上。那中年人这才对杨积诚说:“好吧,你跟我来。”两人便不再搭话,杨积诚跟着那中年人,那中年人径直向海埠头旅店走去。

进了海埠头旅店,坐橱台的旅店老头朝走在前头的那个中年人打招呼道:“人客回来了?”那中年人只“唔”了一声作为回答,跟在他后面的杨积诚忙朝那个老头摇了摇手,那老头才没同杨积诚打招呼。原来,杨积诚住进这个旅店时向这个老头登记的是嘉庭县公安人员的身份,在这个当儿,杨积诚是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的。两人到了三层楼房,中年人拿出身上的钥匙打开一个房间,等杨积诚进房后,他随手把房门关上,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旅行袋,打开来让杨积诚看。杨积诚用手在旅行袋里捣了几下,对中年人说:“这里头有二成的古币,有三成的值钱铜元,有五成的废铜烂铁。当作五百枚铜元计算,一枚价格二十元,总共给你一万元,怎么样?”中年人说:“当一万二千元算罢!”杨积诚说:“我们是拴着自己的脑袋在做这综生意,把一万元钱付给你,也够意思的了。”说罢,把衣囊解开,抛给中年人两捆人民币,说:“一万元,你点一点罢。”中年人不满地说:“人客你不要把话说得这样难听,一万元就一万元罢,只要大家把这综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就行了。”他正在专心地点着钱,突然杨积诚飞快地从衣囊底捣出一付手铐,铐住那中年人的一只手腕,对那中年人说:“郑成逍,我是嘉庭县公安局的杨积诚,你被捕了。”并从上衣口袋中捣出工作证来给他看了看。郑成逍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光张着嘴巴瞅着杨积诚。杨积诚说:“现在看你的表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请你把另一只手递过来让我扣上。”郑成逍老老实实地把另一只点钞的手递给杨积诚,让杨积诚把他的这只手又给扣上。这时的郑成逍才转过神来,对杨积诚说:“你把我的双手扣上手铐,让人看见怪难为情的。”杨积诚笑着说:“这好办,我把你的旅行袋挂到你的脖子上,你把双手放到旅行袋里,让人看去不是很有面子吗?”郑成逍点了点头。

杨积诚把郑成逍押到嘉庭县公安局,郑成逍受到刑事拘留。随后,周振威局长派人到浦下村叫王三五等人撤回。杨积诚当即向周局长请了假,到枫葳村西山墺水库下的田地里一看,见水库的堤坝塌下形成的淤泥夹石子整整掩盖了二十来亩田地。村里的民房倒没被淹没,洪水只淹没了几座处于低洼地形的房屋屋基。他回到家里,见妻子儿女都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对胡栾奈这种人已没有什么话可以同他商量的了。第二天他去公安局上班,跑到局长办公室对周振威说:“周局长,我要求回村种田去,要不,枫葳村给胡栾奈继续搞下去,全村人都得遭殃。”周振威大怒道:“废话!现在正值局里用人的时候,你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打退堂鼓嘛?你村的水库塌了,这事我并不不知道,难道它塌了就会把胡栾奈掀下台嘛?你在局里胡栾奈不听你的,难道你下去他会听你的?青年人,干工作不能心血来潮、意气用事,要多多动动脑子。”杨积诚听后,竟一时语塞了。

(待续第十五章杨积诚回村种菜头)

END

本文选自《狼踪蝶影》孙长芬著中国文联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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