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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读姚文静诗集《春夜》
凡夫姚文静是一个诗一样的女子,第一次看到她是在大洪山诗会,一袭素白长裙,一瀑如漆长发,从青山绿水间飘然而来,诗的精灵便尾随在她的身后。
曾和几位朋友到过文静的家,她家有好大好大的一片桃园,她的父亲是一位种桃专家。文静是被桃花熏大的,是被桃汁养大的,说起话来甜甜的,写的诗也是甜甜的,人和诗都有一种桃花、桃汁的味儿。
最近,文静的诗集《春夜》出版了,打开书页,清幽的花香扑面而来。
这花香是真的。《当我遇见你》《当你遇见我》《当我爱上你》《当你爱上我》《当我想起你》《当你想起我》《当我离开你》《当你离开我》《除了爱,我一无所有》,不看内容,光看看这些标题,你就会感受到她的真诚。她把自己的情感经历,无遮无掩地和盘托出,那种从心底流出来的真意和真情,会悄悄地消融你,感动你。《当我遇见你》中有:“就像一枚松果,遇见另一枚松果,就像两只素不相识的小鹿,发现了彼此,眼中跳出惊喜。”《当我爱上你》中有:“山河从此温暖,缠绵镌刻于心,春雷惊破的谜底,将你我的这一生,重新布局。”《当我想起你》中有:“我要念你的名字,千万次,在最接近灵魂的位置,如蚌,裹紧一粒珍珠。”《当我们都老了》中有:“我们的心内,就会长出,一颗爱的明珠,此生,风吹不灭,雨打不息,你照耀我,我照耀你。”《晚年》中有:“那么我们,就学它们,做两枚熟透的野果,并排,落入秋天的芦苇丛,白发挨着白发,皱纹,贴着皱纹。”读文静的诗,你会觉得她的人是透明的,心是透明的,透明得就像一瓣桃花。
这花香是善的。文静的诗行里一片春意,给人以春一样的美好、春一样的温暖、春一样的柔软和甜蜜。在文静的诗中,人有春一样的胸怀,春有人一样的情感。让我们看看她的《春风》:“荡漾,荡漾,以恣意又略带夸张的模样,用温柔击中你和时间的心脏,引你醉,引你痛,引你想,若不够,我就,披翠绿,点桃红,戴鹅黄……”这春风,不分明就是一位多情的姑娘吗?再如《春夜》:“是夜,我在襄阳之南,你在汉水之滨,你说,昨日一别,甚为想念。窗外,灯火通明,瓦上残雪未融,风过处,有杏花瘦影,夜有说不出的宁静,我有,说不出的安心。”读着这样的诗句,品味这样的诗意,你的心也会不知不觉地慢慢安静下来。
这花香是美的。文静说她喜欢花,喜欢写花。她诗集中收入最多的就是花。她写了杏花、梨花、樱花、李花、桐花、菊花、桂花、梅花,写了白玉兰、海棠花、樱桃花、牡丹花、石榴花、红茶花、蝴蝶兰、夜百合、美人蕉,还写了石缝里的小野花、墙角边的小蔷薇。当然,她写得最多的还是桃花以及和桃花相关的事物。在文静的诗里、心里,人是花一样的人,花是人一样的花,花就是人,人就是花。
更难能可贵的,是文静写花,不仅写出了花的外在美,而且能够写出花的内在美:“这并非最后的完结,这是,另外一种开始,一朵花落在地面,一个人回到最亲近的人身边。”(《杏花落》)“她一来,北风,就使出锋利的小刀子,刻她的魂,刻她的骨,刻她,棱角分明的眉目,直至刻到,她无以为报的爱时,终于,忍不住,软了手。”(《梅花》)她写爱,也不限于表面的卿卿我我,而在乎骨子里的真情。“如果你爱我,你必须爱一朵会枯萎的花,爱一棵会落叶的树,爱一枚熟透以后,会滚入草丛,消失的果实。”(《如果你爱我》)不是吗,一个人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一切,爱她的一生。青春总是易逝的,只有爱可以永恒。
文静的这本诗集共分为八辑,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分,她说:第一辑,写的是和春天有关的事物;第二辑,写的是和桃花有关的故事;第三辑,写的是对甜美的爱情向往和憧憬;第四辑,是写一段忧伤的感情;第五辑,是自己通过身边的一些小事物所引发的小哲思;第六辑,是写自己对每一种花所赋予的灵性;第七辑,是写月亮和雪所引发出的诗意;第八辑,写的是家乡的风景。末了,她又加了一句,都写的是“一个人的风花雪月”。听了她的话,我偷偷地笑了:“文静呀文静,你说对了,又没完全说对,你写的何尝是一个人的风花雪月?从你的笔端,从你的诗行中,人们可以品尝到曾经品味过和正在体味的共同情感,你的风花雪月应该是大家的。你说对吗?”
姚文静,女,笔名残红褪尽,湖北省老河口人,襄阳市作家协会会员,襄阳市诗歌研究会理事。作品散见于各大网站及《中国诗歌》《北京诗人》《汉水》《浩然诗刊》《汉江诗歌》《襄阳日报》等报刊。
姚文静诗选兰
你只能有一个名字
就像,我只能有一种样子
我不能开你的花
就像,你不能做我的梦
可我们,都能够
在尘世里,找一道
深深的山谷
苹果花
用全部的爱,送春天一程
它会把春天的背影
结成,又大又圆的果子
柚子花
春天已经散场了
其实,它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笑
一个人哭
一个人,装下
这世上,全部的甜
和全部的清苦
月月桂
有自己的香
便什么都不怕
一个人走着,一个人爱着
每一个盛开的夜
都照得见你,照得见
逝去的年华
谷雨
一定要下一下
在春天转身之际
一定有什么,会生根
也一定,就有什么
要冲刷
四叶草
叶子有几片,并不重要
花开什么颜色,也不重要
花会开多久,更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长长的一生
你开过,我来过
尽管,这相逢
很短,很浅
春深知有处
如果,你想起花
你就想想我,想想我的唇
我的眉,我的眼
如果,我想起花
我就想想黄昏,想想湖面的倒影
想想耳畔,那一阵歌声
被我藏的很近
被风,吹得很远
草丛里的白兰花
简单的人,有简单的愿望
简单的花,有简单的爱
杂草深了,把心隐在杂草里
杂草浅了,把梦聚在杂草外
如果,你来
春天就是你的
如果,你不来
一切,都是春天的
樱桃
小小的骨骼被皮肉包裹
小小的灵魂被世界包裹
小小的一生,被日子包裹
没由来的痛楚,被温情包裹
我们有谁,可以
不必这样生活
用自己的甜,包裹着自己的核
用自己的眼睛,流淌着
自己的汁液
在西关
把石头开成花的模样
把花,开出相思的心肠
总有一种颜色
会让你,想起过往
一枝黄花
怜取它,怜取它
我们拥有的,只在片刻
不想昨天
昨天,已有太多的昨天
已将旧梦,仓促地
弹破
不想明日,明日
会有,更多的明日
令无数飞花,在眼前纷纷
跌落
知了
当生活,只剩下单调的重复
知,与不知
都是同一种结果
有多少痛苦喑哑于沉默
就有多少呐喊,冲破
黎明与黑夜
美好的事情会慢慢发生
我不知,星光跌入湖中的夜晚
是什么样的
直到,我看见了你的眼睛
我不知,夜风鼓涨的热浪
是什么样的
直到,我的嘴唇触碰到你的嘴唇
我不知,一朵隐秘的花所包裹的春水
是什么样的
直到,它完全落入到你的掌心
我不知,春水欢叫时的声音
是什么样的
直到,我的呼吸连接着你的呼吸
我不知,你再次走向我时
是什么样的
可我知道,美好的事情会慢慢发生
编审:涂玉国编辑:朱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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