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马名峻天园里他仍在凝神静听,热爱的事

荐读

几日前,小编收到86岁高龄李佩伦教授的一则短信:“夜半一梦,与马名峻相会虽是寸间,惊梦难安。为此发出短信,由你们年轻一代尽些心力搞一次马先生归真两周年纪念活动,发扬老马历尽多艰,痴心族教文化之精神……”

马名峻(-),回族,北京人,电加工领域专家,民间学者。热衷于回族史研究,特别在宋代天文学家马依泽和北京回族史研究领域独开一面,填补空白。

与佩伦教授不谋而合,我们也是老早就在心里挂牵着名峻先生。为纪念这位学高身正的学者归真两周年,共寄提念之情,我们提早一个月就在策划纪念专刊,约组、编辑稿件了。昨日本馆发布了有马名骏:在火花照耀下孑然飞奔

缅怀回族学者马名峻(链接)一文。本期将继续刊发众师友怀念马名峻先生的诗文,以从更多侧面展现名峻先生的生命光华。

马名峻先生存照

敬题五言悼名峻教兄

李佩伦

惊闻归去也,

昏眸泪纵横。

彻夜未成眠,

历历寻旧踪。

同为京城子,

族教根脉同。

我虽虚年长,

焉敢自为兄。

难忘相对坐,

清茶汇浓情。

纵谈无禁忌,

不知月西横。

生涯多困顿,

唯知正道行。

话到情浓处,

无语聆心声。

(作者系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著名文化学者)

李佩伦教授(左三)与马名峻(左二)

怀念名峻老弟

达慧中

日子过得真快,名峻老弟离开我们已经两年了!可是我仍然觉得,他仍在我们中间,他高挑的身影,微笑的脸庞,还在我眼前晃动,他似乎还在忙乎读书会里里外外的事,也许我有事一招呼,他又会出现在我眼前。

不会啦!他和我失去的那些亲人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他的家人失去了一根顶梁柱,读书会失去了一位骨干,我们失去了一位多么好的朋友,大家都在心中默默地怀念他,只不过都不说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我与大家来自五湖四海,相聚于博客之上。把我的博客推荐给大家的,大概是改敬礼兄弟,我也就自然而然地向这些穆斯林兄弟们靠拢。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它既有吸引力,又有向心力,把我们凝聚在一起。

好像是年左右,改敬礼给我打电话,说有几个朋友在大兴燕兰楼聚会,您老两口也来吧!这样我和几位穆斯林朋友见面了,也是这次我认识了名峻。他待人热情,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后来又相聚于牛街,参加纪念爱国报人回族人士丁宝臣等活动。改敬礼的突然离世,对大家是很大的打击,我心里不禁思忖:群龙无首啦!这时,名峻当仁不让地接过改敬礼的接力棒,继续带领大家前行。我表弟王力德在编辑其父王孟扬诗文书画文集时,得到了名峻兄弟的大力帮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名峻老弟的帮助,这本书很难出版。王孟扬先生的文集出来了,名峻老弟又开着车,一家一家地送,外埠的又挨家地寄,就像干自家的事。让我好感动!

年7月,酷暑难耐,正在这个时候,我老伴儿病重,在京城我们的亲人很少,确有孤掌难鸣之感。出埋体那天,薛文波之子薛宏特意从兰州赶来,力德表弟、名峻和崇华都来了,给我精神上很大的安慰。我老伴儿周年念经时,在亲友之外,又请来了名峻、崇华和改敬信。这时候我觉得我身后好似有了靠山,不再孤独。

名峻是个极聪明的人,文理兼通,他搞的科技工作我是不懂,据力德表弟说他那个技术十分了得。我只感觉名峻要是也搞文史更不得了,他文笔很好,在搜集编辑杨兆钧先生文集时,既有耐心,又有韧劲,到处搜集先生的资料、著作,既能直行,也能迂回,旁征博引,不断考证,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实在令人感佩。十年磨一剑!在他艰苦卓绝的努力下,四十万字的《涤虑思新育中才——杨兆钧纪念文集》终于问世了。这本文集,让我们认识了一位回族著名的史学家、翻译家。把怹几十年呕心沥血研究出的成果,散落于各处的文章能汇集成书,这是功德无量的大事。名峻敢于承担,不畏艰难,终于完成了。

然而,这本《杨兆钧纪念文集》也是名峻老弟的绝唱,他人生的音符到此戛然而止,不禁令我们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作者系北京回族学者、编审)

作者达慧中女士与马名峻

蝴蝶兰花与

《福乐智慧》

念念不忘马名峻先生对读书会的贡献

谢景懿

年冬至过后,马名峻教亲到寒舍一访,只见他抱着一大盆蝴蝶兰花气喘吁吁走进门来,把这很重的一大盆摆在了我家客厅的花台上。定睛一望,漂亮打眼,我家除了书还是书的单调呆板的斗室顿时平添了生气和活力。名峻说,他喜欢这蝴蝶兰,就像是咱读书会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后边的话他虽没说,是留给我与老伴二人去悟的。我们连连道谢。孙先生泡上正山小种红茶与名峻兄弟边饮边谈,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名峻兄弟是一位研发高端产品的企业家,在百忙之中还顾着研究回族的历史文化,为回族名人著书立说,无论出钱出力都不在话下,是牛街回族大众读书会悦读人物榜榜上有名的主力会员、骨干会员、铁杆会员、高参会员。他长于分析,善于思考,对读书会的活动和发展出谋献策,能提出具有前瞻性的建议。此次到来不仅是送花,实际是来送建议的。他从提包里取出一本精装书——《福乐智慧》,双手递给孙先生,诚恳地说:还有一本书送给您的,我发现这真是本好书,建议读书会能够组织大家阅读并由此开展民族文学的阅读活动……他翻开书的《译者序》读了一段老舍的话:《福乐智慧》是维吾尔族古典文学的代表作,它不仅是维吾尔族的宝贵遗产,同样也是祖国文化历史的宝贵财富。细听了介绍后,感觉这个选书的建议很好。如果这样做,会有利于读者会员了解我国各民族的历史文化,构建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以促进中华民族大团结,共唱爱我中华之歌,实现伟大中国梦。

名峻兄弟继续侃谈:读书会在普及社会科学方面还应进一步加强。近两年我们结合阅读回族历史文化有关书籍普及了民族学、人类学、宗教学、社会学、民俗学等方面的知识,在此基础上我们还要进一步学习政治学、经济学、哲学、法学、美学等方面的知识,这样可以不断改善我们的知识结构,提高我们的人文素质。我俩再次表示赞同。如若有关书籍不好买到,我们想办法寻找相关论文,给大家复印或发电子版,提供手机阅读的方便。

我们决定将名峻同学的建议纳入年阅读计划。遗憾的是《福乐智慧》这本民族出版社年重印的书已经买不到了,想邀请的北大教授又出国讲学了,只得改变计划,换读其他民族文学作品了。

这几年名峻先生发现并喜欢的这部书,我们读了不下十遍,特别是近二年,看书时又加上了几分纪念和敬重之情。我把它珍存在我的家庭图书馆里,每每见到那醒目打眼的封面,名峻兄弟的影像就浮现在我的眼前,他的建议尚未实现,遗憾之情便涌上心头。我们将计划把这部名著在年读起来,还要请专家指导朗诵,将其精华部分展示出来献给读者。如果名峻同学健在,他定会站在报告厅的讲台前,定会出现在朗读团的排练场,还会与学友们一道去访问学者。

作者与马名峻

时光飞逝,在读书会上已有二年未见名峻兄弟的身影了。睹物思人,精神永存,在深夜攻读之时,这两件遗念物又让我听到了名峻清晰的话语声。我们读书会要继续读好民族文学和社会科学的书籍,以此告慰名峻兄弟。

(作者系北京西城区第二图书馆牛街回族大众读书会会长)

左起:马名峻、李佩伦、谢景懿

怀念名峻

满恒先

夜不能寐、热泪粘巾的那个日子,已经过去两年了。

名峻,哦,我应该叫他的全名:马名峻先生。因为与他交往近十年,虽非故旧,也不是发小儿,我见他总叫“名峻”,叫着亲热,透着一种“磁器”劲儿。

我俩头一回见面,是在改敬礼先生的“兴吾庐”。那是一次北京回族史“草根儿学者”的聚会,环境优雅,气氛融洽。名峻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瘦高瘦高的,别人高谈阔论,他凝神静听,坐的地方也不招眼。“十个回回九个马”有些夸张,但马姓回回遍天下却是事实。攀谈中,我问他的马姓由来。他说:“远祖是北宋司天监马依泽公,北京一支是清代马良公,世居后门桥马良胡同,称桥儿马。”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因为我的家族世居后门桥,人称“桥儿满”,我就出生在马良胡同。很快我们就有了共同话题,并相约多加联系。

除了在牛街读书会、红白喜事常见面,我俩更多的时候是在电话里聊。后门桥附近的回民,是我们最初的话题。名峻虽自幼居花儿市,却对北城的后门桥情有独钟,原来他的老根儿就深深地扎在这一方水土里。早在清乾隆年,马依泽后裔“马良公”及其子孙就在此繁衍生息。马良胡同往西有马良及后人创建、维护的什刹海清真寺(原址还在,未恢复),再往西的香山脚下,也是他们置地凿井、买地建屋,创建的四王府清真寺。我以后门桥土著自诩,却不知名峻的史料挖掘有多深。他甚至凭采访、实地勘察,绘制出什刹海清真寺的平面图。说起四王府清真寺那通民国十八年的碑,名峻就有些激动。“别光看正面,侧面和后面还有字哪!那是北京玉行的掌柜和字号名儿呀!”牛街、花儿市回民的故古典儿,他娓娓道来。还有祖屋铁辘轳把25号的井台儿、老槐树,简直就是一幅老北京回回的历史画卷。

很早我就听他说起“茧绸杨”,并提及正在收集回族学者杨兆钧先生的资料。他问我是否了解“茧绸杨”这个“小说”的由来。说实话,我对老北京回民“羊头马”、“馅饼周”这些“小说”,还能说出一二,“茧绸”行嘛,大概是做蚕茧、丝绸生意的南方回民吧?几年后的一天,接到谢景懿老师的通知,牛街读书会举办《杨兆钧纪念文集》新书发布仪式。年6月19日,读书会的教室里嘉宾会聚,学员满座。《文集》由编著者马名峻亲自送到每位到会者手中,这是一部近50万字的大部头,由回族著名学者马通先生作序。会上由名峻介绍了他数年收集史料、走访当事人艰辛的创作过程。杨兆钧生前的著作,散见于《月华》、《晨熹》、《正道》,各类学术会议的论文集,以及与同行、友人的通信,还有王建平、马通等学者的纪念文章。可以想见,他的付出有多么巨大。最令我钦佩的是,他居然绘出了《茧绸杨六世谱系图》,还有牛街“追求学会”成立以来14位回回先贤的小传。

名峻的书房叫“知草堂”。“草”,草根儿也。其实,他的电加工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多项发明专利集一身,学术论文业内闻名。名峻这人向来做事踏实,做人低调。北京回族史的研究,名峻已经厚积,大量素材累积案头,只待开花结果。谁料想,一场意外,实在是意外,名峻竟与我们永别了。“草根儿”们肝肠寸断,体制内的学者扼腕叹息。世间少了一位回族学者,一位谦谦君子。

天园里的名峻,仍是那样凝神静听,听他所热爱的事业还有多少知音。

(作者系北京回族学者)

作者(后排左三)与马名峻(后排右三)及牛街读书会师友(前排左四为学者马希桂先生,左五为杨兆钧之长子杨斯迈教授,后排左起为马名峻夫人杨伟女士)

悼名峻

——电火花加工业的顶尖人才

王力德

三年前我们失去了年轻的北京回民朋友改敬礼,今天又失去了更年轻的北京回民朋友马名峻,叫我感情上很难接受。

我也是通过改敬礼认识的名峻,时间大概就在年。敬礼当时一再鼓励我出版父亲王孟扬的文集,当我刚刚编篡出初稿时,敬礼忽然离世。紧接着名峻又接过敬礼的嘱托,继续鼓励我,并实际帮助我完成整个编篡工作。是他给我提供了许多信息,尤其是网上的首都图书馆,在其中查到了《月华》刊物的全部电子文稿,将父亲在《月华》上发表的所有文章一网搜尽,而且借此发现了更多的父亲遗稿。后来名峻又帮我校对了大量文稿,有时我俩为一个字词来回讨论,不厌其烦。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他的文史知识储备也非常强。更重要的是帮我联系了好几家出版公司,亲自带我在四九城内外找出版商联系,在我遭遇到来自各方面种种阻力,几乎要放弃时,是名峻一再鼓励我支持我,最终使我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程。最后又是名峻负责将文集分发京内各亲友,而且负责将其余文集寄往新疆。最后又在牛街读书会上向各界朋友介绍了这本文集,使父亲的全部作品在怹老人家去世27年之后的年得以面世,使牛街文化得以传扬。

马名峻在《王孟扬诗文书画选》牛街读书会上

自从认识名峻后,越来越发现这位朋友不简单。尤其是他主持着一家电加工研究所,承担来自国家的高精尖工程项目,他在超深小孔的电火花加工方面有着独特的天赋,他的研究所拥有的加工能力独步国内,而且有些方面领先世界。国家一些重大项目离不开他们,而且产品远销海外。做为学理科搞科研的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这些只懂点纯理论的,对名峻这样真打实干出成绩的工程师由衷敬佩。

他有一本著作《电火花加工技术在模具制造中的应用》,我看到后大感兴趣,要了一本拿回家认真研读,看看这位天才工程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发明思想。这样的人才在回民中不多,失去名峻是国家和我们大家的损失。

他因为搞科研搞工程,对网上所有的发明构思都极感兴趣,我俩经常在网上交流这类构思。我有一项体育锻炼娱乐的发明构思发给他,他非常感兴趣,说他以后抽空帮我做出样品来,咱们一起去试验。我还一直在等着他能闲下来,忙我完成这项发明呢。

他在百忙之余,在鼓励帮助我出书的同时,自己也在出书。他爱人的伯父扬兆钧先生跟我父亲是牛街教育界至友,他们从十来岁时就共同组织“穆友社”,后来又共同创办中才小学,他俩的友谊生死不渝。

杨先生是中国穆斯林历史学家、土耳其语言学家,著作等身。但杨先生的后人中缺少能编纂出书的人才,名峻为了牛街名人的著作不至轶失,为了牛街文化的传承,主动担当起杨先生文集的编纂。终于在年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程,并赠我一套。总算在他生前完成了宿愿,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名峻热心牛街公益事业的情况我不大清楚,但通过朋友们的赞许,我知道他为了大家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比如改敬礼要装修房屋,也是名峻跑去帮忙,简直就是北京回民中的活雷锋。

马名峻与作者及牛街友人在一起

名峻虽然忙成这样,但对锻炼身体也投入了极大的热情,我想可能也是觉得有一副好身板,才能帮大家做更多的事。我去过他家,家里的餐桌实际上是乒乓球案子,抽空就能打几个回合。客厅不摆沙发,也是为的不要太过安逸,甚至连走廊上都安装着单杠,抽空就能拔几下引体向上,屋里还摆着呼拉圈。我看了不由惊叹,我自己已经算是锻炼达人了,但跟名峻相比,还差得远。

就连他爱人杨伟女士做瑜伽也极认真,能达到一般人无法企及的柔韧程度,而且同时还学着英语。夫妇俩在事业上、生活上真是珠联璧合,伉俪情深。

前两年,名峻和启厚、崇华三友,带着夫人来新疆旅游,我们全家热情接待他们,跟他们一起逛二道桥、品尝新疆小吃,购买特色商品。去火焰山餐饮,欣赏民族歌舞。请他们来家中作客,大家是那样欢乐,亲如一家,此情此景好像就在眼前。

他们几位跑遍北疆各景点,总算在名峻有生之年来到新疆,了结了西域旅游的心愿。

作者(左四)与马名峻(左二)

给我印象更深的是他那位年事已高的老父亲,不但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还能弹得一手好钢琴。我有一次去他家,恰好赶上电视台采访老爷子,足见如此通达潇洒的老人真是不多见。从老父亲的状态可以想见二三十年后的名峻也应该是这般格局。

总之,在我与名峻的交往中,感觉到他真诚热情,乐于助人,知识丰富,能力超群,为人谦和,意志坚定,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从他自己旺盛的精力和体力,从他老父亲的高寿,他完全应该能继续奋发,在事业上做出更大的成就,在生活上享受更多的快乐,超过百寿毫不稀奇。

愿名峻在在天国生活得幸福!

年12月15日

(作者系回族著名作家王孟扬先生之子)

怀念与马名峻大哥

相处的日子

王辉

结识马名峻大哥完全是偶然,现在想来却是必然。

年夏,我接到一位杂志编辑的电话,说他看到一篇介绍牛街历史展室的文章,问我是否认识写此报道的孙姓记者,准备约用他的文章。经与牛街师友询问,得知这位记者并不是牛街孙家后人,不过我猛然想起已故学者改敬礼所著《话说北京牛街》一书,对牛街民俗文化介绍颇为周详,便向那位编辑推介。

朋友闻听此书,如获至宝,拟选文刊用。可我却犯了难:一是我手里只有一本书,不便寄赠,只能搜集博客上已有的部分电子文稿发去;二是如何寻找作者家属,争得人家的同意?只好求助牛街谢景懿老师,方得知,改敬礼先生去世前,曾将所有文件都交给马名峻和王大川两位同仁整理和保管。当得知我的想法后,谢老师连声说好,将马名峻的联系方式告知于我。

与名峻先生的联系非常顺利。电话里他对我说,如果改敬礼的遗稿能够刊发,这是对他最好的纪念,并向我和编辑表示感谢。虽未见面,他的古道热肠已为我感知。

自此,远在外地的编辑、我、马名峻和改先生家人,开始了频繁互通。在名峻先生几番奔走协调,获得家人许可后,他将电脑里的文稿逐一校订,发往外地的杂志社。此后两年间,该杂志从中选用了两篇文章,为全国读者认识牛街打开了一扇窗口。

由于改敬礼家所在小区不通邮,寄去的稿费被退了回来。名峻先生得知后,让编辑把稿费寄至他处,由他代为转交。就这样,炎炎夏日,他又踏上了送稿费的路程。

从联系到刊发的过程中,他还做了两件事:一是向杂志社申请最高的稿费,以补贴家境之需,这件事实现了;二是出书,遗憾尚未能实现。

随着彼此的交往,我们熟识了。我对他的称呼也从先生改成了大哥。

年十一假期,鲁迅文学院第26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培训班的学员找到我,希望了解北京的风土人情,最好是深入到人家里去走访。这期学员给我的印象极好,他们就是来学习的,并不像有的人是到北京镀金和旅游的。故而在一个多月的学期内,我帮助他们安排了七次了解北京的社会实践活动。只是登门入室,毕竟不似一般考察,先前就出现过一些被婉拒的情况。但我仍然一口答应下来,心想名峻大哥与我是同道,他深知我的所作所为,不仅不会拒绝,还会热情接待。我有这份自信。

没想到,这次竟有六位学员随我同行。我开始惴惴不安,这么多人,人家怎么接待安排呀?!

到了名峻大哥家,全家热情接待。我抽了个空儿,对大哥说:“不好意思,没想到会来这么多客人,给您添麻烦了!”

“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不等我把话说完,他就抢过话头,“能让他们了解北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人多呢?放心,踏踏实实的。我这啥事没有!”

说完,他继续回到客厅向学员们介绍马氏族谱,介绍他的成长经历,还饶有兴趣地请大家到他的工作室看他采集制作的崖柏和工艺品。当他得知学员马明全是撒拉族后,就将一册高价购得的《撒拉族史料摘抄》送给他,并在扉页上题赠。后来马明全从青海打来电话告诉我,这本书在当地撒拉族博物馆都没有,由衷感谢马名峻先生的馈赠。

名峻大哥的母亲家姓邓,是明末清初延续到清末的“大班邓”,其自东自掌的庆和园,是前门外第一家戏园子。这里不但有许多梨园名角演过戏,也与皇室内外关联密切。所有这一切都是工科出身的名峻大哥从资料、图书及向老人走访得来的,资料详实而准确。他一直想把庆和园的故事编成话剧搬上舞台,便委托我邀请李佩伦教授到他家做客,当面求教。

虽是初见,但聊起京剧和民族文化,相见恨晚。原定一小时的见面,竟延长到四小时。名峻大哥滔滔不绝地讲着庆和园的历史和他的诸多发现,李先生侧耳倾听,彼此都沉浸在知己的兴奋和喜悦中。

李先生说,作为研究戏剧的专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庆和园的故事,由此可再次证明,早在三四百年前,回回人就是热爱戏剧的。

临别,名峻大哥送给先生一尊鼎,或许是寓祝李佩伦先生的电视剧剧本《京剧大师马连良》能够早日投拍,成为回族影视的扛鼎之作,同时也是表达对先生作为民族文化领军人物的敬仰之情吧!

见面之前,名峻大哥原本是要送一件自己亲手制作的崖柏给李先生,由衷敬佩他身处逆境不屈不挠的伟岸精神,我感到诧异:两人事前并无交集,何以对老人家的经历一清二楚。后来我在整理影像资料时,找到了答案。原来在年岁末端庄书院成立暨李佩伦散文集《倔强的爱恋》新书发布会上,名峻大哥当天冒着京城多年未遇的暴雪自大兴赶来,只为分享这份母族文化的喜悦,只为零距离地向心中敬仰的民族脊梁致敬。

受到李先生的肯定与赞许,名峻大哥更加投入到了对史料的收集当中。不久以后,他带着新搜集到的资料回访李先生,还让我约请了上次陪李先生一同做客他家的琴师马春田大哥。从早晨一直讨论到午饭以后。回来的地铁上,两位马大哥并肩而坐,还在谈论着遥远的庆和园。我悄悄地按下相机快门,将这一幕永远定了格。

从此名峻大哥与李佩伦先生的交流更多了。今年11月,适逢北京穆斯林文化学会在人民大会堂创建30周年,为了向学会创办者李佩伦先生表达敬意,几位知近友朋于紫光园茶话聚餐,名峻大哥也在受邀之列。虽远在南六环,但他早早地就来到了包间,协助筹备。席间,他变魔术一般从衣服里掏出一柄如意送给李先生,令老人家喜出望外。

我亲历的还有一事。那是年7月,纪录片《回望运河》在宗融艺文馆首映,正值夏日炎炎,30余位嘉宾挤在不足60平米的馆内,汗流浃背,虽有3台电扇不停工作,依旧难解暑热。不到一周,名峻大哥打来电话告知,他已出资购置一台柜式空调捐赠给艺文馆,正在运送途中,留给厂家和安装工人的是我的手机号码,请我留意接听。次日,上午到货,下午安装。在安装时,我还把在单位负责电工的哥哥请来,具体查看,落实怎样摆放才能最大限度地让每一个在房间的人都感到凉爽。

打开空调开关,屋内瞬时凉了下来,心浮气躁的状态不翼而飞。

过了几日,我代表艺文馆去他家专程道谢,他问明了安装费后,立刻就从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hudielana.com/hlyh/5925.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
  •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